墨是我国传统优秀文化艺术品“文房四宝”(笔、墨、纸、 砚)之一,墨的发明是我国古代劳动人民对文化发展的一件伟大贡献。在北京故宫博物院里,人们可以看到不少我国古代大书家和大画家的真迹。这些珍贵的书画,虽然珍藏了几百年或上千年之久,但墨迹仍然清晰,光彩夺目,古有“落纸如漆,万载存真”之说,显示了特有的功效。这对丰富和发展祖国文化起了重要的作用。
我国墨的历史非常悠久。
至少在新石器时代(约公元前二五〇〇 —— 二〇〇年)我国已经有利用墨色作为美术装饰了。不过,那时很可能是利用天然矿物色,和现在的完全不同。有文字可查的还要稍晚一些时间。据《述古书法纂》记载:“刑夷始制墨,字从黑土,煤烟所成,土之类也”刑夷是周朝宣王(公元前八二七 —— 七八二年)时人。相传有一次,他在河边洗手,看到水中漂来一块松炭,偶然拣起,结果弄了一手黑,这引起他极大兴趣。他带回家中捣研成末,用糯米粥之类的东西调和,逐制成墨丸或墨块。又从长沙出土的晚周帛画上的墨色和战国竹 简上的漆黑色来看,说明周代已正式出现了“墨”。
汉之后,墨的制作有所发展。汉朝宫廷特别设置了专门掌管纸、墨、笔文房用品的官员。据《汉官仪》说,“尚书令仆丞郎,月赐隃麋大小墨两枚”。显然,制墨的规模一定相当大了。事实上,汉时的产墨区遍及于陕西扶风(风翔)、康(汧阳)、延州(延安),以及广东等地,其中以隃麋所制的墨最佳,因此,古人诗文中也有称为“隃麋”的。后来的制者,不少用“古隃麋”作为的图案题识,以表示历史悠久,墨质精好。
从汉到魏晋、南北朝,虽制作的人数不多,但墨的质量却不断提高。三国魏时,韦诞(仲将)总结前代经验,制出了被人誉为“仲将之墨,一点如漆”的佳墨。据说韦诞曾给皇帝曹睿的一份奏折中写道:“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用张芝之笔,左伯纸及臣墨,兼此三具,又得臣手,然后可径丈之势,方寸千言。” 韦诞敢在皇帝面前夸口,可见他造的墨一定是很好的。到了晋代,制技术进一步科学化,发明了用胶配制成,使墨的质量大有改善。汉代墨成碎块,用研石在碗上磨成液使用,到用胶后,方能聚成墨锭,大致与现代的相去不远。
唐初,随着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工人数和制作水平都有较大变化。这时,已开始用桐油等动植物油烟制。主要产区移到多松的易水和潞州等地。有这样一个故事:唐末战乱,易州著名墨师奚超、奚廷珪父子避乱于安徽歙州(宋改为徽州),见到黄山风景优美,遍山是适于制造好的松树,又有练溪新安江的水,逐又重操制生涯。由于吴氏父子积极钻研,改进了捣松、和胶技术,终于制出“丰肌腻理、光泽如漆”的佳,受到南唐后主李煜的赏识。于是,不但廷珪任了李煜的墨务官,而且全家“赐给国姓”,改姓李氏。从此,“李墨”名满天下,一度还形成“黄金易得,李墨难获”的情况。
但也有另一种说法。宋朝李孝美说:“奚廷理不及李廷墨远,安敢望超也”。晁氏说,“观易水奚氏,歙州李氏皆用大胶,所以寿墨”。李、晁二人都是宋代人,都不认为奚、李原是一家。对古人的争议目前还找不到可靠资料,不妨两说并存吧。宋时,有了用松烟与油烟制墨两种方法,制作技艺大有改进。李墨的产地 —— 歙州发展更快,几乎到了“家传户习”的地步。制墨地区从歙州扩及黄山黟州,再发展至整个徽州地区,“徽墨”之名就是这么得来的。
及至明朝,在工商业发展和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有了一定程度萌芽的条件下,过去秘而不传的用“桐油烟”与“漆烟”的制方法被广泛利用,墨的生产又向前发展一大步,并出现了邵格之、方瑞生、程君房、罗小华“四大名家”。这时,久享盛名的徽墨开始出口,行销日本、东南亚等地。
清代,又出现了曹素功、近圣、汪节庵、胡开文制墨“四大家”,并有“天下之墨推歙州,歙州之墨推曹氏”之说。清代制墨,无论是墨的数量或质量,都要超过历代水平。
上海厂徽歙曹素功(于一八六四年由徽州迁沪)开设至今已有四百年。曹素功名圣臣,字昌言,号素功,安徽歙县岩镇人。曾于清顺治十二年(公元一六五五年)中秀才,康 熙六年(公元一六六七年)授布政司。因一时没有实职,回乡凭借明末著名制墨家吴叔大的墨名、墨模,并将吴的“玄粟斋”改为“艺斋”。由于他总结和掌握了我国秦汉时期險糜(今陕西迁阳县)和唐代易水(河北易县)遗法的制工艺,又善于经营。因此,在社会上的声望很高,经营业务也飞黄腾达起来,很快成为清代制的“四大家”之首。到六世孙尧千氏时制作的达到曹素功最好水平。因而被称为“尧千氏为曹氏之冠”,且子孙相传,将尧千氏列为注册商标,驰名中外。到一九五六年社会主义改造时,已经历了十三代,绵延了三百多年。相传清康熙皇帝巡视江宁,素功进,蒙赐“紫玉光”三字,于是名声更大,其先后创制了“紫玉光”、“天琛”、“千秋光”等书画名,还善制金碧辉煌的集锦套墨,如“古钱”、“罗汉”、“薇露浣”、“西湖景”、“书画珍赏”、“手卷”等。品种齐全,目前已有千余种之多,昔人赞赏这种墨“气清而质轻,色黝而香凝”。故久负盛名,并出口畅销日本及东南亚等地。曾于一九一四年(日本大正三年)参加日本东京博览会荣获金质奖章和奖状。一九二六年又参加美国费城万国博览会荣获奖状。近年来作为展品参加中国赴日工艺美术品展览,上海赴横滨市工艺品展览和中国赴美经济贸易展览。为我国对外文化交流起了一定作用。有部分早期产品,已为故宫博物馆作为珍贵文物收藏和展出。
上海墨厂 —— 徽歙曹素功制造的墨锭,有其独特的优点。在用料方面非常讲究,严格按照传统方法选料配方制作。尤其高级油烟书画墨是以桐油、麻油等动、植物油料燃炼成墨灰和上纯牛皮“广胶”,再加入天然麝香、梅片、冰片、金箔及其它名贵中药材料制成。这种闪发紫玉光泽,历久不褪,掭笔不胶,入纸不晕,香味浓郁,防腐不蛀,坚而发墨,作书色泽黝而能润,作画则精彩焕发,浓而不滞,淡而不灰,层次清晰,有充分表现物象和意境之功能,是书画艺术用品之佳品。其中油烟一〇一(五石漆烟)高级书画墨,于一九七九年、一九八二年二次荣获为上海市优质产品,被评为“优质名牌”产品,获得“著名商标”称号。一九八〇年、一九八二年二次荣获国家银质奖。一九八一年荣获商业部优质产品证书。
每当书画家、美术工作者、学生手持墨锭在砚台上研磨时,也许会想了解一下制生产的过程,在此浅谈一下制墨概况。
上海墨厂 —— 徽歙曹素功继承和发展了古代制墨工艺,从点烟拌料、制墨翻晾、锉墨描金、检验包装,要经过九大生产流程。
试谈高级油烟书画墨的工艺生产:高级油烟书画墨必须用高级原料制作,点炼的油烟则系用桐油、麻油等高级动、植物油料,再配上色料掺混而成。故而油烟书画墨具有滋润光彩之特性。流传至今的炼油烟法是从明朝开始的,当走进炼烟房,只见灯火点点,黑烟弥漫,四周密封,烟热熏人。 在墙沿四周砌着水槽,水槽中排列着一盏盏火光如豆的灯盏,每盏灯上盖着一只瓷器的碗罩,火苗顶端袅袅轻烟,随和着水槽里蒸发的水气,油烟就被吸附在碗罩之中,其景实是令人神往。工人师傅在烟房内巡视点烟,走动时,行步必须缓慢,而且要尽量远离灯火。因为房内不能有风,要尽量减少空气流动,否则会引起火苗摇摆,油烟就飘出碗罩,造成损失。烟房内冬季温度在50°C–60°C,室内空气稀薄,工人在烟房内不能久待,不然的话,会使人感到头晕脑胀。所以每年夏季点烟就得歇工。近年来,为改善劳动条件,曾在炼烟工艺上不断进行技术改造。
将自炼油烟和以炖烂的“广胶”(广东牛皮胶的简称)拌成墨坯。再在墨坯中配和天然麝香、梅片、冰片、金箔以及其他中药材香料,放在木墩上用银锤双人对敲锤打,一手持锤,一手揉坯。古人云“轻胶十万杵”就是说,锤打次数越多,墨坯越粘糯滋润,质地细腻,使用效能也越佳。
墨锭制成后,经过数月甚至上年,任其自然阴干,再加工描金,最后,金光璀灿、五彩斑烂、造型美观的高级油烟书画墨便精制而成。
“元霜万杵文蟠螭,轻烟融液生琼芝”这是古代诗人对制墨艺人辛勤劳动的赞颂。
为什么制造高级油烟要放入珍贵天然麝香药材及香料等物呢?这不仅增添了墨的芳馨,主要还因为这些珍贵材料能延长墨的贮存,挥毫时增强的渗透作用,添加墨色光彩,防腐防蛀,使墨迹经久不变色。使用高级墨作书绘画,无论毛笔软硬,均可保持运笔灵活、不粘、不涩、不滞。
上海墨厂 —— 徽歙曹素功生产的各种墨在造型上也是千姿百态逗人喜爱。在高级书画墨墨锭上均有我国著名书画家的绘画和诗词真迹的缩影,经艺人精湛雕刻、描金着色、方 寸咫尺的墨锭上岚光山色、峰峦晦明依稀可见,历代书家楷书真迹维妙维肖流传于世。它既可使用,又可鉴赏。尤其是仿古藏墨,题材典雅,瑰丽多姿,刻精妙绝伦,画面金光灿灿,内容丰富多彩,是我国民族传统独具一格的优秀文化艺术品。
数百年来,这个厂积聚起来的各种木刻墨模共有万余付,是我国制墨业中保存得数量最多、艺术质量最好的一家。墨锭版面的作品题材广泛。有各种人物、楼台亭阁、高山名川、日月星辰、飞禽走兽。有平面的,也有立体的,无不维妙维肖,栩栩如生。书法则正、草、行、隶、篆各体齐全,笔力劲健。生动地反映了我国人民千百年来经济、政治、文化等方面的悠久历史,凝结着我国几十代制墨艺人的高超艺术和智慧,实为一座百花齐放的“墨苑”,很有艺术意境。如“大 好山水”、“天保九如”、“百寿图”、“丹凤朝阳”、“国宝”、“西湖四十五景”、“耕织图”、“御园图”、“八仙”、“罗汉”等等,都早已驰名中外,蜚声海内外。其中早期优秀产品,已为藏墨家视为不可多得的珍品,在现有数以万计的墨模中有些墨模还是数百年前的遗物,如其中一付“枕雷阁”墨经有关单位 鉴定,认为是清代作品的原版,已成为珍贵文物。类似模也列为历史悠久的传统工艺作品,正在进一步整理。
“光彩陆离”是郭沫若同志亲笔为上海墨厂的题词,是对上海墨厂所制的象美玉一样五彩斑烂、造型脱俗的墨锭写 照和赞誉。
中国知名人士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为上海墨厂题字“墨家者流赴众需,摩顶放忘其驱,砚田笔林勤且劬,文房画室长相於”。把墨厂和书画家紧密相处共为文化艺术事 业连成一体了。
随着我国文化艺术、旅游事业和对外贸易的发展,对各种墨锭的需求量也大大增加。这个厂为了适应新形势的要求,在积极恢复生产近百种传统书画墨和仿古墨的同时,这个厂在本世纪初曾接受了日本著名书画家富冈铁斋先生亲笔挥毫定制的《铁斋翁书画宝墨》,墨的另侧还精心设计琢刻日本国花 —— 樱花。在日本广泛博得好评,享有较高的声誉。此外,还设计和生产了为中日友好文化交流作题材的一批新作品,在继承传统工艺的基础上,博采众长,大胆创新。曾为我国领导人访日精制国家礼品墨。如有以郭沫若付委员长为中日建交所作“沁園春”诗词的特制油烟礼品墨;有以中日友好协会会长廖承志书写的周总理所作《雨中岚山》诗词的特制油烟礼品墨;有以中日友好协会会长赵朴初为中日签订友好条约作诗及鉴真大师东渡日本为题材的特制油烟礼品墨;还有取材于陈毅同志的“大雪压青松”诗词及我国著名画家关山月的《松雪图》的特制油烟,还有以现代书画家吴作人、黄胄、李可染、蒋兆和、李苦禅、肖淑芳、王个簃、唐云、程十髮…… 的反映社会主义欣欣向荣和中日友好等方面作品为题材的高级油烟书画墨。墨面纹样设计新颖,忠于原作,工艺精湛,博得中外各界人士的高度评价。收到了与玉媲美的艺术效果,赢得行家赞颂,视为珍宝。
上海墨厂 —— 徽歙曹素功的墨锭远销日本、东南亚以及欧美等地区,历年来,在国际市场上享有很高的声誉。
墨的品种很多。大致有油烟、特烟、松烟、精烟、选烟、 硃红墨、彩色墨、青墨、高级彩色墨等。现分别作简略介绍如下:
油烟墨 共分四档,油烟一〇一(五石漆烟),紫玉光泽绘画最佳品,油烟一〇二(超贡烟)乌黑光泽书为佳,油烟一〇三(贡烟)和油烟一〇四(顶烟)浅黑光泽适宜用色平和。特烟墨是用油烟和精烟掺合起来,加放上等皮胶拌搅并配入冰片和其它名贵中药香料制成,属中级墨。
松烟墨 采用特细松烟,经过漂、筛,除去杂质,配以上等皮胶,冰片及其它名贵中药香料加工制成。松烟墨的特点是黑而无光,入水易化。
青墨 分油烟青墨,青黑光泽,松烟青墨,青黑无光。最为日本书道家喜爱。
精烟墨和选烟墨 是用精、选烟加入皮胶和各种香料加工制成,是一般书写墨。
高级彩色墨 有天然硃砂、石青、石绿、石黄、雄精、蛤粉等矿物原料配以“广胶”特制而成,永不褪色千载存真之特点。
彩色墨 分红、黄、蓝、白、绿五种。除用于国画配色外,也可用来作其它绘图的颜色。
学习书法和绘画,应该根据不同需要,选购用墨。初学书法,选用一般的就可以了。书画家则以陈为好。存放越久,胶性越平和,越便于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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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以后上海墨厂型录《中国书画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