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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於1978年最初發表,而不能作為徽墨現狀的指南,特別在墨的品種與產品名稱方面。如果遇到抄寫錯誤的話,請聯繫multa。


谈墨

上海墨厂 郁昌理
上海大师 万庆华

墨是我国传统工艺品『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之一,对丰富和发展祖国文化起了重要的作用。

墨的历史

我国墨的历史非常悠久。至少在新石器时代(约公元前二五〇〇 —— 二一〇〇年)我国已经有利用墨色作为美术装饰了。不过,那时很可能是利用天然矿物色,和现在的墨完全不同。有文字可查的还要稍晚一些时间。据《述古书法纂》记载:西周『刑夷始制墨,字从黑土,煤烟所成,土之类也。』又从长沙出土的晚周帛画上的墨色和战国竹简上的漆黑墨色来看,都说明周代已正式出现了『墨』。

汉之后,墨的制作有所发展。汉朝宫廷特别设置了专门掌管纸、墨、笔等物的官员。 据《汉官仪》说,当时做官的人,每月可得『隃糜大墨一枚,小墨一枚』。显然,制墨的规模一定相当大了。事实上,汉时的产墨区遍及于陕西扶风(风翔)、隃糜(汧阳)、廷州(廷安),以及广东等地,其中以隃糜所制的墨最佳,因此,古人诗文中也有称墨为『隃糜』的。后来的制墨者,不少用『古隃糜』作为墨的图案题识,以表历史悠久,墨质精好。

从汉到魏晋、南北朝,虽制作墨的人数不多,但墨的质量却不断提高。三国魏时,韦诞(仲将)总结前代经验,制出了被人誉为『仲将之墨,一点如漆』的佳墨,以至后来有人认为韦诞就是墨的发明者。到了晋代,制墨技术进一步科学化,发明了用胶配制成墨,使墨的质量大有改善。汉代成碎块,用研石在砚上磨成墨汁使用,到用胶后,方能聚成墨锭,大致与现代的墨相去不远。

唐初,随者经济、文化的发展,墨工人数和制作水平都有较大变化。这时,主要产墨区移到多松的易水和潞州等地。唐末战乱,易州著名墨工系超、奚廷珪父子避乱手安徽歙州,见到黄山风景优美,遍山是话于制造好墨的松树,又有练溪新安江的水,遂又重操制墨生涯。由于奚氏父子积极钻研,改进了捣松、和胶技术,终于至出『丰肌腻理、光泽如漆』的佳墨,受到南唐后主李煜的赏识。于是,不但廷珪担任了李煜的墨务官,而且全家『赐给国姓』,改姓李氏。从此,『李墨』名满天下,一度还形成『黄金易得,李墨难获』的情话。

宋时,有了用松烟与油烟制墨两种方法,加工技大艺有改进。李墨的产地 —— 歙州发展更快,几乎到了『家传户习』的地步。制墨地区从歙州扩及黄山黟州,再发展至整个徽州地区,『徽墨』之名就是这么得来的。

及至明朝,在工商业发展和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有了一定程度萌芽的条件下,过去秘而不传的用『桐油烟』与『漆油』的制墨方法被广泛利用,墨的生产又向前发展一大步,并出现了邵格之、方瑞生、程君房、罗小华『四大名家』。这是,久享盛名的徽墨开如出口,行销日本、东南亚等地。

清代,又出现了曹素功、汪近圣、汪节庵、胡开文制墨『四大家』,并有『天下之墨推歙州,歙州之墨推曹氏』之说。清代制墨,无论是墨的数量或质量,都要超过历代水平。

然而,在封建社会里,由于反动统治阶级的残酷剥削和压迫,墨工地位低下,墨的生产和发展一直受到严重压抑。尤其是鸦片战争后,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沆瀣一气,倒行逆施,制墨业备受摧残,濒于衰败。到解放前夕,全国制墨业所剩无几,就连有着优秀传统的徽墨,也是一息尚存,面临绝境。

解放后,在党和毛主席的亲切关怀和支持下,墨业从死亡的边缘走上了新生的道路,迅速得到恢复和发展。就以上海墨厂为例,它的前身是有着近四百年历史的『曹素功墨庄』,自清同治三年(一八六四年)迁移上海后,曾经生意兴隆,盛极一时,但临近解放,却生意萧条,一天不如一天。一九五六年公私合营后,『曹素功』才恢复了青春。这些年来,全厂生产稳步上升,墨的产量不断增加,质量稳定,在国内外市场均享有较高声誉。目前,我国产墨地区不仅是上海、安徽,还有北京、江苏、广东、广西等地方;仅徽州地区就有屯溪安徽墨厂、歙县墨厂、绩溪墨厂。墨业生产日新月异,展现出光明的前景。

墨的制造

中国最早的制墨方法用松取烟,制成松烟墨。后汉许慎作的《说文》解释道:『墨者黑也,松烟所成土也。』李墨的祖师系氏父子总结了『易水』操作法,形成了一整套的操作规程。系氏父子死后,许多墨工继承李墨遗法,严格遵照『易水遗规』操作制墨。

公元十世纪中叶,我国又发明了油烟制墨 —— 用桐油、麻油、猪油等动植物油为原料燃烟,从而扩大了制墨原料来源。由于油烟制墨质量更好,因此,从明朝开始,随着炼油烟法的推广传播,油烟逐渐代替松烟的地位,成为主要的制墨方法。

制墨是一项比较复杂的劳动。炼成油烟后,还得加进纯牛皮燉成的『广胶』(广东牛胶简称),用水烊胶后拌成墨坯,再掺上天然麝香、梅片、冰片、金箔、以及其它名贵中药香料等材料,然后放在木墩上有铁锤敲打。敲打的次数愈多,墨锭便愈能细密粘糯,使用起来也就愈好。『元霜万杵文蟠螭,轻烟融液生琼芝』,这是古代诗人对制墨技巧的赞叹,也是制墨工人辛勤劳动的写照。

高级墨的墨面上镌绘有著名书画家的绘画题诗,经过艺人的精湛雕刻再加描金,成为具有我国民族风格的工艺品,以供人们使用或欣赏。

为什么制造高级墨要放入珍贵药材及香料等物呢?这不仅增添了墨的『芳馨』,主要还因为这些材料能延长墨的贮存时间,增强墨的渗透作用,添加墨色光彩,防腐防蛀,使墨迹经久不变色。使用高级墨作书绘画,无论毛笔软硬,均可保持运笔灵活,不粘、不涩、不滞。

墨的品种及鉴别

墨的品种很多。目前市场上供应的大致有油烟、特烟、松烟、精烟、选烟、加香墨、硃红墨、彩色墨等。现分别作简略介绍如下:

油烟墨 共分四档,油烟一〇一(五石漆烟),油烟一〇二(超贡烟),油烟一〇三(贡烟),油烟一〇四(顶烟)。这四种墨所用油烟原料大致相仿,主要是麝香,冰片等药材合香料的配方量不同。油烟一〇一、一〇二还加放适量金箔,颜色乌黑且有光泽,属高级墨,其中以油烟一〇一最贵。

特烟墨 是用油烟和选烟掺合起来,加放上等皮胶拌搅并配入适的麝香、冰片和其它名贵中药香料制成的,属较高中级墨。

松烟墨 采用特细松烟,经过漂、筛,除去杂质,配以上等皮胶和麝香、冰片及其他名贵的中药香料加工制成。松烟墨的特点是浓黑而无光,入水易化。

精烟墨选烟墨是用精选烟和选烟加入皮胶和各种香料后加工制成的。属一般书画墨。

加香墨 用一般选烟与松烟混合加骨胶拌在一起制成。这种墨颜色暗淡,且骨胶容易发霉、发臭,因此价格也较低。

硃红墨 采用佛山艮硃、硃砂、红丹红、大红混合加入牛皮广胶拌制成。此墨色泽稳定,红色经久不褪。

彩色墨 分红、黄、蓝、白、绿物种。除用于国画配色外,也可用来作其他绘画的颜色。

学习书法或绘画,应该根据不同需要,选购用墨。鉴别一锭墨好坏的方法,一般说来是:先看墨是不是细腻滋润,摸着有粗糙感觉的是次墨。再看墨泛不泛蓝或紫的光,泛紫玉光泽的是好墨,色带青光的是次墨。然后还要辦别墨的气味。好的墨是内香外不香,闻闻没有香味,但在磨墨时能发出一阵阵文郁芳香。在选购用墨时,可将墨放近嘴边,哈口热气,迅速将墨移往鼻闻,如闻出有经微麝香和冰片香味,说明是真的好墨了。

初学书法,选用一般的墨就可以了。书法行家,则以陈墨为好。存放愈久,胶性愈少,愈便于使用。但画水墨画,工细的人物画和花鸟画,不宜用存放年月太久远的旧墨。这些,郁应按具本情况不同而区别对待。

墨的便用及保养

、使用前将墨锭露出塑料套一厘米左右,在砚池里放入清水(不能用热水或茶水,热水能使墨涨裂,茶能败墨色),但不要防水太多,以免把墨浸得松软了。磨墨时应使墨身垂直,重按轻转,不要将墨磨出斜角来。磨墨要先慢,然而逐渐快,既节省时间,又可避免出现墨渣,磨出的墨色也会好一些。不要急于求成。墨最好当日磨,当日用,这样便于掌握墨的浓淡,便于书画。

,使用后将墨锭上水渍用纸揩干,仍放入塑料套或用纸包上放好,以免墨上沾水而胀裂、变形、变质。

,墨最怕潮湿,也怕风吹日晒。受潮会败坏墨胶,风吹日晒容易碎裂。因此,墨宜放在阴凉避风处。对已经碎裂的墨,可对上碎渣,用胶粘起来,然后裹上纸,烫上蜡,仍可作整块墨使用。如发现墨锭上移有霉点,可放阴凉处自然晾干,再存放好。

(1978年1期的《书法》杂志)